第六百零五章 大中!(1/ 2)
在高寿昌的解释下,叶青才明白,眼前高府里的这个湖泊,大小比起临安德寿宫赵构宫殿前的湖泊是只大不小,而且湖泊的水完全是引自后山上的山泉水,造就了这个美轮美奂的湖泊。
叶青等人住的房舍便是在湖边,此时除了偶尔飞过的一些蚊虫外,倒是称得上雅致幽深,颇有宋廷文人嗜好的风格。
高寿昌挥退了下人,叶青同样是示意赵乞儿先下去,等到厅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后,高寿昌脸上的笑容则是更显热情,笑着道:“叶大人一路辛苦,一点儿小小心意,还望叶大人莫要见怪。”
一张在大宋通用的银票,从桌面上被推到了叶青的跟前,看着上面醒目的一万两,叶青笑着摇摇头,而后道:“正所谓无功不受禄,高大人出手如此阔绰,怕是不止安抚辛劳吧?”
看着叶青并没有动手去拿那张银票,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上面的字,高寿昌岂能不知道,既然没有拒绝,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一张不够。
“看叶大人如此年纪,就已经在上国位居高位,这一次更是深得圣上信任,以如此年纪担任出使我大理之要差,简直是让高某佩服跟羡慕啊,当年高某还叶大人如此年纪时,可没有叶大人这番才干啊。”高寿昌笑着继续伸手,一连两张万两银票,被放在了第一张银票上面。
“高大人过奖了。高大人想必对我大宋朝廷也是颇为了解,那么必然是知道有句话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吧?”叶青依旧是不伸手,只是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那银票道。
看着叶青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,话语之中又颇含深意,显然除了指眼前的银票外,还有意在指武龙发生的事情。
“既然如此,那么在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如何?”高寿昌对着叶青说道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叶青点点头含笑道。
高寿昌既然亲自送自己到了别院,又让下人下去而后跟自己单独谈话,叶青不难想象,如今韩侂胄那边,恐怕八九不离十,跟自己这边的情形是一模一样。
“那么高某就不客气了,想问叶大人一句,这次出使我大理,其真正的目的什么?若只是参加我大理皇帝禅位之事儿,那么高某又岂会在乎叶大人所言的赔了夫人又折兵?当然,若是叶大人等三位大人的目的并不止于此,倒是想向大人请教一番,大人以为一向向佛的段氏还能撑多久?”高寿昌也不含糊其辞了,直接挑明了说道。
“这么说来,高大人是有意效仿先祖……?”叶青笑呵呵的看着高寿昌,又是往那三张银票上添了两张,显然这是要用银子砸死自己,亦或是,因为如今的大宋富裕所致,所以外人都会以为大宋官员的价值观已经完全失去了气节这个东西,只剩下了钱财二字。
“叶大人说笑了。当年正德皇帝乃是为了我大理朝之百年昌盛着想,才会不得不坐上了皇帝之位,那时段氏不得人心,朝堂之上官员十有七八无不是对段氏颇有微词,若是任由着皇位继续由段氏继承,怕那时候我大理王朝又要一分为七了。所以正德皇帝正是在此情形下,不得不迎难而上,如此才保住了大理王朝的绵延不绝,使我大理王朝依然稳固,未被有心人分裂成功。而正德皇帝百年之时,留有遗诏还江山于段氏,想必叶大人也应该能够看出来,我高家身为大理一份子,虽一直担任相国之要职,但从无不臣之心,若不然的话,当年也就不会把皇位还给段氏了。”高寿昌语气诚挚的向叶青解释道。
“正德皇帝高风亮节,让人敬佩。”叶青看着眼前约莫四五十岁的高寿昌,接着说道:“那么既然如此,请恕在下愚钝,高大人则一直给在下加添银票慰劳,这又是何意呢?”
“明人不说暗话,请恕高某直言:段正兴这些年来一心向佛,致使朝纲不振,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是颇有微词,而太子段智兴,身为太子,不思为国为民之心,如同段正兴一样一心只求佛法,心中毫无社稷百姓。两人这些年在朝政之上毫无建树,但大小寺院包括从上国求得的放置大藏经的五华楼在内,这些年共计建了六十余座寺院,大理是小国,远非上国那般财力雄厚,连年如此消耗,大理负担不起啊。若是一心向佛的太子继承了皇位,敢问使臣大人,我大理国可还有国富民强之日可期?”忧国忧民的高寿昌语气依旧真挚,甚至是带着一些悲愤说道。
“皇帝禅位、太子继位,高大人与兄长自然是要……?”叶青试探着问道。
高寿昌威严的脸上写满了正气,看着叶青沉默了一会儿,像是在纠结什么,最终叹口气道:“叶大人,段智兴非兴我大理之君也!但……即便如此高家也不会有不臣之心,高某更是无登大宝之心。高某言尽于此,叶大人身为君之臣子,想必也能够体会到君非君时,臣子心中的无奈与悲愤才是。”
“你的银票……。”叶青拿起银票,看着夺门而出的高寿昌的背影喊道。
但高寿昌那略带悲愤与落寞的背影,对于叶青的喊话却是不闻不问,不一会儿的功夫,便从湖畔消失不见。
看着桌面上的银票,叶青难得的沉浸在高寿昌的一席话语中,虽然说不上高寿昌的话语直击他内心深处,但也不得不承认,当一个君王心中没有了江山社稷、百姓疾苦,而是一味的求佛问道的话,这样的君王或许也不该在其位才对。
但高寿昌真的就是这么单纯的忧国忧民吗?
显然不是,从高寿昌的语气中,可以感觉到,他当然是没有这样的野心,但他的兄长高寿贞呢?
高寿昌离去不久后,史弥远跟韩侂胄便走了过来,看着两人的脸色,显然都被用同样的办法对付过了,就是不知道,这两个在史书上,都被打上了佞臣标签的人臣,此时此刻心里会作何感想。
“看两位大人的脸色,想必也是听了一曲高家慷慨激昂的悲歌了?”叶青并没有隐藏桌面上的五万两银票,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说道。
史弥远第一眼就是看到了那桌面上的银票,而后才是看向了叶青,而韩侂胄则正是相反,先看向叶青,而后才看向了银票。
“君臣有别,君乃君、臣便是臣,韩某来看,这不过是高家的篡位之词罢了,不足为信。”韩侂胄说道。
史弥远则是先点了点头,看着叶青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目光,而后又摇了摇头,道:“君王心中没有了江山社稷与百姓疾苦,实非为君之道,但高家掌相位多年,可曾尽到了一个臣子的责任?难说难说啊。”
“那么两位大人的意思呢?这银票就这么收下了?”叶青拿起桌面上的银票扬了扬问道。
韩侂胄的眼光此时显得怪怪的,看着叶青扬起在手中的银票,突然问道:“你那是几张?”
“五张啊,怎么了?难道你的多啊?”叶青拿着银票的手定在了空中,莫名其妙的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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