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四十九章浴火求生(1/ 2)
一向以武勇示人的鞬乐达其实很谨慎,他知道对面郑将的箭法了得,所以让亲卫在前面掩护,十几丈的距离,以战马的速度只要两三个呼吸就能接近,只需缠住对手片刻,等四周的轻骑赶到便是郑军的死期。
鞬乐达的打算没有错,但他错估了江安义的箭术。年初在莎宿国江安义屡次以箭术建功,让他深感两军阵前取上将人头最捷径的方法就是弓箭。回归化州后,他花了不少功夫钻研箭术,在精、准、快的基础上生出花样来,一手多箭、追星箭、连珠箭、子母箭等配合特制的箭只出人意料地击中目标。
江安义知道他顶多只有拉两弓的机会,如果在两弓之间不能解决掉戎弥大将,接下来的情形恐怕大大不妙,四周有追兵,前面有阻敌,江安义也不知道能带多少人回归城内。
对面的戎弥大将隐在人墙之后,显然是想让身前的人替他挡箭,江安义心中暗喜,机会因对方的谨慎到来。鞬乐达不知江安义已经踏入炼神还虚之境,元神能透体而出,他隐在人墙后的举动江安义“看”得一清二楚,反倒他被人墙挡住了视线,少了应对的时间,而这正是江安义所要的机会。
箭去如虹,迎面奔来的戎弥护卫来不及躲闪应弦倒地。江安义迅速地从箭囊中抽出两只箭,朝着鞬乐达身前的护卫射去。那名护卫有前车之鉴,身子下意识地向旁边一闪,避开飞箭,但他闪身却把身后的鞬乐达露了出来。
要说以鞬乐达的身手劈落或者闪开来箭不难,可是鞬乐达躲在护卫之后,等发现箭射来离他不过七尺远的距离,再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。两只箭,皆奔前胸,利风刀竭力往外封挡,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手中弯刀一震,一只箭射在刀面上。另一只箭却擦过刀背,斜斜地上挑,“噗”一声透过肩甲钻入右肩之中。
鞬乐达感觉肩膀像被烧红的铁条穿过,身形被利箭带得往后一晃,巨痛传来,焦臭味盈鼻。“哎呀”,鞬乐达痛呼出声,看郑将挂弓挥刀而来,哪敢应战,左腿一磕马肚,座骑斜着向右旁避去。身旁的亲卫见将军受伤,拼死上前保护,等江安义斩杀数人,鞬乐达已在亲卫的护佑下跑出十余丈远。
戎弥军的数量太多了,江安义理智地没有追赶,带着身后的轻骑回了合城县,千名轻骑出城,已经有二百多人再也没有回来。城外,鞬乐达退兵十里,军医替他取下肩头的箭只,肩膀血肉模糊,疼痛难忍,无法再战。
清点人数,损失人马一千三百多,近半伤亡是落在陷马坑和壕沟造成的。鞬乐达脸色铁青,没想到合城县如此难取,二王子和伊采多丧身于城内,自己也受了伤,关键是在合城县耽误的时间久了,郑国的援军陆续到来,这场东侵便只能失败告终。
无论如何今日之内都要拿下合城县,不然自己无脸前去见大王。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多时辰,鞬乐达想了想道:“将郑人的尸体和死马都推进坑中,下山前把壕沟和陷马坑填平,打造攻城器械,我要连夜攻城。”
鞬乐达看得明白,合城县出战的仅有千名轻骑,相比自己所率的一万多名轻骑可以忽略不计,据逃回井门关的腾益格禀报,城中并没有什么防御器械,连盾牌都不足。这样力量相差悬殊的对比,只需堂堂正正地辗压过去就能取胜,自己求功心切,不等壕沟填平,仅开出七丈宽的道路,给了郑人可乘之机,等壕沟全部填平,马匹可以纵横自如,看郑人还有什么办法对付自己。
合城县县衙大堂,众人神情凝重,火牛阵出敌不易胜了一场,但对戎弥人来说根本没有伤及筋骨,正如鞬乐达所料,等戎弥人填平外面的壕沟和陷马坑便是合城县陷落之时,城内巷战,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。
冯定忠打破沉寞道:“眼下戎弥人在西城外填坑,不如趁此机会撤走,留下空城给他们。”
“城中还有六千石粮食,银库中有钱五千四百多两,还有这许多的商铺、物资,都是百姓的血汗,就这样白白送给戎弥人了,实在让人痛心。”范师本叹道。刺史亲临合城县,或战或退自有江安义作主,范师本便不再提与城俱亡了,蝼蚁尚且贪生,有活下去的机会范师本当然不会迂腐到一心求死。
江安勇愤愤不平地道:“烧了也不给戎弥人。”
言者无心听者有意,江安义眼中一闪,似要捕捉到什么灵机。身后的朴天豪笑道:“二将军说的好,索性一把火烧火,只是这把火烧到好处,总要让戎弥人付出点代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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